诗篇的作者
诗篇的言语源于希伯来人古老的诗歌,最好的例子就是在士师记五章底波拉诗歌,或是被称为摩西的诗歌(申卅二章)。迦南人也写诗歌,在很多地方,使我们想起希伯来的诗歌。
最普遍与诗篇有关的名字是大卫,他对希伯来诗歌的兴起,毫无疑问具有影响力。但这并不表示完全是他的个人创作。现在已知道的,诗篇的标题是在后来的世纪加上,并不是原先有的。就算我们给予很高的信任,当作它们反胦了圣殿祭司与唱歌者的传统,也只有一半的诗篇有‘大卫的(of David)’字眼。除此以外,对于这句句字所指的,仍有很多的辩论。介系词属于(希伯来文le)可有多过一个的意思。它可以解释作(一)由大卫所写。正如我们所期望的,毫无疑问,一些诗篇是的。但是亦可解释作(二)为大卫所写。很清楚的,一些诗篇是由某些人所写,用作颂赞大卫。还有(三)le也可与法文a la相等,意思即‘仿照大卫’,即是说,大卫已定下了模式。
在巴勒斯坦的地带,很多陶器已被考古学家的铲发掘出来了,其中有刻有le melek,意思即‘属于君王的’,或是‘皇家产业’,故此我们可以有第四个可能的解释,‘受权’或类似的解释。在随后的几个世纪,曾有多次‘诗歌’的收集,被圣殿的诗歌班所采用。其中有被称为大卫的诗集,包括所有以‘大卫的’为标题的诗歌。其他有由亚萨之子或由可拉之子收集的诗集。这些‘……儿子’,很明显是在圣殿里负责公共崇拜音乐的职员。我认识一位女歌唱家,她类似的被称为‘圣西西里的女儿’。历代志下,是大卫以后七百年写成的,保存了诗歌班及其音乐的回忆。由此看来,大卫‘负责’大部分的收集,便成为了我们所称呼的以色列诗歌的赞助人了。
最后,我们要留意的,‘大卫’并不一定指那位有这名称的伟大君王,因有这种情况,在他的日子,公共崇拜一定是只有原始的形式;直至他的儿子所罗门,他建造圣殿,并且设立诗歌班和音乐,我们将这些联系于那座建造物。除此以外,我们从撒母耳记下七章学习到,透过先知拿单, 神不单呼召大卫,而是整个大卫的后裔,与祂自己建立一个特别的关系,作为祂的‘儿子’。因此几个世纪后,统治的君主,无论是谁,仍然被称为‘大卫, 神的儿子’。‘大卫的’这个标题,可能有些时候是作这样的解释。
事实上,今日是没法去肯定诗篇的日期。我们所能肯定的,就是整本书是很迟才形成现在的样子。有些诗篇很明显(当然没有人知道是谁写的)是被掳至巴比伦的时期(主前五八六至五三九年)才有的,例如那首诗告诉我们,他们外邦的主人如何要求可怜的以色列人‘为他们的晚餐唱歌’,我们得到他们的回答:‘我们怎能在外邦唱耶和华的歌呢?’(诗一三七篇)篇幅很长的诗篇一一九篇可能来自圣殿重建以后的时期(参看斯三5-6),而且崇拜已由归回的群体重新建立?这些诗歌的存在,指出由那时期起,我们所知的诗篇便被编订。现有的一百五十篇诗歌,分载于五本收集的书中──参看诗篇四十一篇、七十二篇、八十六篇、一百零六篇和一百五十篇的末段。可能这五本收集的书获准于公共崇拜中使用,与‘摩西五经’平排,即创世记、出埃及记、利未记、民数记和申命记,它们也是这个时期才被编成现在的样子。但直至主前五一五年,第二个圣殿被奉献的时候,精细的祭司次序,各样的献祭,乐队与及诗歌班,才有全面的发展,因而形成了当耶稣十二岁时,由加利利往耶路撒冷,参加其中一个大节日时,所遇到的圣殿崇拜的仪式。
{\Section:TopicID=107}诗篇的神学
在这简短的序言中,要讲论的这类问题实在太多了。当我们读到每一篇诗篇时,我们会留意到作者对于 神和祂对世界的计划所说的,但是我们可以这样说,诗篇实在是旧约的核心,即是说,撮要并且表达了整个旧约的神学。
虽然有些诗篇迟至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时才被修订采纳,但是诗篇的神学并没有受希腊的思想所影响,认识到这点是很重要。那些人对地中海一带的人都有很大的影响,但对于以色列则绝对没有。故此对于今日我们的文化传统有很大部分源于希腊,我们将一些从柏拉图所学到的哲学思想,理解诗篇,很明显这是不容许的。虽然希腊的思想中有很多差异,它们都是二元的,即是它将生命的每一部分都分成为二。它将天和地、世界的观念或理想和世界科学实情、时间与永恒、身体与灵魂、爱与性、今生与来世、城市与郊外、希腊人与其他人(所有都被称为野蛮人),政治与宗教等等二分。
诗篇作者很自然地接受希伯来的生命哲学,刚刚相反,乃是一体的。耶利米说创造是‘完全的’(ha-kol)。当然一个人会说天,然后再说地,但是两者则好像一个银币的两面。你可以每面轮流来讲、甚至描述和讨论,也可以如此处理一个人灵魂与身体的问题;但是对诗人来说,一个人并不是灵魂暂时寄居在身体内,好像‘希腊人’所持守的,或是今日东方宗教所说的。一个人是一个nephesh(钦定本作‘灵魂’),这个字我们没有任何英文的同义词,因为它所形容的,不单是我们所想的一个个体,而是一个人,联于其他人,他的母亲、父亲、老板、雇员等等的关系。这整个的nephesh,是 神爱的对象。我们不能够将希腊世俗的思想,即所谓‘得救的灵魂’,或是‘灵魂不灭’,读进诗篇里。
因着对人的nephesh这观念,我们在诗篇中找到的,对以色列来说,很自然发展一种代表性的政府,这与希腊的完全不同。希腊的‘民主’是南非的种族隔离哲学的始祖,因为只有在社会的上层作管治,而妇女与工人便被排斥于外。在以色列,每一条乡村选出它的‘审判者’或是‘长老’,这个人坐在乡村或细小的城镇门前,主持公道,而他要对男人、妇人、外来的居民和奴隶工人一视同仁(请记得一个为奴的人只要工作六年,然后便可得自由,还有一大笔花红)──这与希腊和罗马帝国完全不同。每年三次,在三个重要的节期,这位长老都会上首都耶路撒冷。在这些机会,他与其他长老坐在一起,好像一个议院,向君王提出意见,在转变的时代环境中,对普通乡民来说,这就是公平的意义。假若君王没有听从这些‘议员’并不是制度的错误。我们读到有很多这些被掳的长老,从巴比伦归回,故此我们可以假设他们已作为人民的代表,因为那时没有君王。这即是说,当我们在诗篇中读到有关藉着君王主持公平的事,我们可以想象到在这背后,一种‘民主’形式的代议政府,负起在社会中每一个层面的责任。
诗人很清楚地留意一条分界线,不是好像物质与灵界的分界线,而是一条线穿过天与地所组成的一个世界。这条分界线存在于好与恶之间。有些现代的‘希腊人’,他们否认这种分别的存在,好像对罪的存在一样。他们宣告,这个世界所需要,能使事物正确的,是科学化的教育,政治策划、环境的平衡等。相反地,诗人的思想则被一个事实所充斥着,就是 神与恶势力的争议,所以他们甚至描述祂为战士。要达成 神的目标,拯救所有人类,必须流血。在动物的世界中有流血,我们观察到‘在牙齿与爪间,红色是自然的事’。故此 神的子民也必须准备与 神分担在战争中的危险,并且承认,假若他们不愿意担负起他们在世界的痛苦与忧伤, 神,作为立约的伙伴,祂自己会将那份放在他们的心、思想与身体中,他们应该愿意为自己负起责任了。因为只有出自痛苦与忧伤,藉创造的爱与仁慈而生,‘天国降临在地上,如同在天上。’因着这真理,在诗篇中, 神不单被高举为创造者,也是救赎主。
{\Section:TopicID=108}如何阅读诗篇
在我们的时代,最低限度有三种方式阅读诗篇:
(一)它们可被当作古代的文学来阅读,好像那些有趣的诗,它们来自那个出现了古代人类的铜器时期。研读它们,会帮助我们今日去学习一些有关作者的文化及思想的发展。
(二)它们可供那些来自会堂的人阅读。不过,这并不是要基督徒去抄袭犹太人如何了解诗篇。但是这是一个很好的练习,在他自己欣赏它们时,经常留意犹太人怎样运用它们,和经常问自己,为甚么他自己会有不同的解释。
(三)它可以供基督徒阅读,基督已为他们开了启示的新领域。由于这个结果,他认识到今日的教会必须在诗篇中寻找更多的──多于原者的目的,或任何非基督徒可找到的。他阅读诗篇,意识到耶稣与保罗曾引用它们,当耶稣在十字架上受苦的时候,甚至引用诗篇廿二篇。这是否表示出那特别的诗篇有一些信息与祂的受苦有关呢?
这样看来,我们要同时用几种方式阅读诗篇!
(一)我们要记着,它们是在一个特别的历史时期写出来,且受到那时期的表达方式所限制。因此,我们不能真实地知道它们所说的,直至我们在脑海中得到一幅图画,譬如:古时耶路撒冷、锡安的城墙、大卫的后裔登基的庆典、群众喧嚷着进入城门,参加圣殿崇拜、残暴君王如尼布甲尼撒、可怜的以色列民被移置在遥远的巴比伦,盼望回到家园,再次与那位曾拣选耶路撒冷为祂居所的 神建立关系,等等。
(二)我们要记着,这些诗是由那些已发现 神奇妙仁慈的人所写,祂与他们立约,是爱与忠诚的约。诗篇并不是由我们外邦的英国人、日耳曼人、斯拉夫人或凯尔特人的祖先所写,而是由 神的子民所写的。
(三)我们要记着,诗篇是 神话语的一部分,不只是纯粹的白纸黑字,它们是有生气的,有 神的灵,领导我们进入真理。因此它们是活的,不单是向前,为我们今日的人。新约的作者相信,基督是 神的话语,在以往及将来都是,因为祂是不变的,昨日,今日和直到永远。‘在亚伯拉罕以前,我已存在。’正如我们在上面已留意到的,诗人留意到 神已拯救了他们,好像我们知道已被基督的十字架拯救了一样。诗人当然不知道 神如可拯救他们,他们只得到一个圣礼的象征,即祂在红海的拯救行动。从这方面来说,我们比当日的作者,对拯救有更多的了解和体会。故此与诗篇作者所知道的相比,基督徒能找到更多有关 神的恩典和仁爱的计划,这是完全有道理的。事实上,阅读诗篇,真的是一种光荣和兴奋的经验。
诗篇绪论(下)
诗篇是由五卷书所组成,在每日研经丛书的上册,我们已研读了第一卷和第二卷。那一册是以诗篇第七十二篇作结束的。我们今在下册中研读第三、四、五卷,包括诗篇第七十三至一百五十篇。读者若没有读过上册,请先阅读上册绪论,因为那绪论论及的,是涉及所有一百五十篇的诗篇。
我们现在阅读诗篇后半部分,这时候,我们正在注视着诗篇中最重要的内容。这些诗篇,比单独一节经文带有更多的信息,用不同的方式亲密地向我们说话。正如上册所显示的,在耶稣时代的拿撒勒,诗篇的五卷书可能是在会堂里被高声朗诵,与妥拉(Torah)的五卷书一样。妥拉这个词是律法或五经的希伯来名称,即旧约首五卷书,犹太人也称它为摩西五经。创世记至申命记包括了以色列的全部故事,从创世开始,那时候,以色列只是 神心中的一个构想(赛五十一16),以色列的成长,发展,和成为 神的儿子(出四22-23)。那时候,她作为 神的子民,接受训练和教育,成为祂的仆人。这教育的产生,是透过:
(一) 神的启示──训示。正如妥拉这个词的意思,即是启示祂自己、祂的本性和目的,亦向作为仆人的子民指明,他们应以和谐及互爱在其中一起生活和工作。
(二)透过在以色列历史中,人们对 神‘大能的作为’的生活体验,正如在妥拉中叙述及解释的;藉此,以色列人发现这些行动所代表的 神,实在是可怕的。
但是在妥拉之后,这教育仍然继续下去。
(三)透过他们心爱的城耶路撒冷遭毁灭,和他们离乡被掳往外地,这些痛楚及苦难是 神的子民要经历的。透过这些经历,他们学会了做 神的仆人,就是要像 神祂自己,成为受苦的仆人。
(四)阿摩司早已宣告过,这经验会成为以色列的‘末日’,因为以色列曾倔强地背弃了 神和 神用她来拯救世界的计划。以西结也曾描述主前五八七年的事情,指它为以色列的‘死亡’。
(五)但是 神强过罪恶和死亡,以色列是透过以西结领会了 神的伟大,因为这位先知曾解释过 神无比的恩典,他述说以色列会从坟墓里‘复活’,她复兴后会再次参与服事 神的计划。
(六)最后,透过崇拜,以色列受到训练和教育,因为在圣殿里,她记忆起 神‘可怕的行动’。藉着宗教的礼仪,每一个人看到都能体会 神对他和他的亲戚朋友显示祂‘恒久的爱’所付出的代价,因而促使他内心产生信心和喜乐的响应,这是一种更新的奉献,以敬畏和爱去事奉 神。整个以色列的历史都在一连串的诗篇中反映出来,因为每一首诗都从她过去所经历的伟大时刻中衍生出来。
普遍来说,诗篇第一至七十二篇看来是集中于王国成立的初期及大卫和所罗门的伟大日子;而诗篇第七十三至一百五十篇看来是反映后期以色列体验 神恒久的爱的经历。那就是第八和第七世纪伟大的先知时期:主前七二二年北国的覆灭,大约主前七○○年西拿基立攻占圣地,到了约西亚的日子,犹大获得信心和顺服的更新,跟着主前五八七年耶路撒冷遭毁灭,以色列人被掳至巴比伦;然后以色列人归回犹大,重建城墙和圣殿,兴起了获救赎的 神子民,再次在新耶路撒冷成为一个崇拜 神的群体。这段按时序的年代,我们可粗略地从所研读的下册诗篇背后追溯得到。假若偶有一首诗篇看来不符合这进程,只可说我们不能像编辑们一样清楚窥见 神作为的完整模式。出错的显然是我们,而不是他们。
诗篇中有两个模式,第一个按着妥拉的五卷书,另一个是 神与以色列相处的全部故事。因此,当我们阅读到诗篇后半部时,我们会发现这些诗篇显明了妥拉最后数章所告诉我们有关 神的事情。例如,‘摩西的歌’(申卅二章),它比我们的诗篇更早,甚至是大卫的日子以前(约于主前一千──即是三千年前!)已经向以色列解释了 神所有可怕行动的本质,亦即说明祂仁爱和创造目的的可怕行动;而整个妥拉是以描写摩西在毗斯迦山上‘升天’见 神为结束,当时耶和华将全地指给他看。同样地,在诗篇的结束, 神已向以色列显明祂救赎目的的最终结果──就是她在承受审判和被掳之后的重生和复原──因此,以色列的响应只能是颂赞和喜乐的感恩。事实上,申命记的结束是一项放在 神子民面前的选择,就是生命和祝福,或死亡和咒诅的选择。后者被视为贪婪、自私和暴力等混乱生活的一种报应,也是在圣约情谊以外众民族的特性。诗篇也以这讯息为结束,说及两刃的刀。但诗人把这重要的问题抽离了过去的历史,使之适用于任何时代。
在这些诗篇中,以色列对于作为 神子民所经历的事件模式,逐步地得到了一种神学性的解释。但是在任何时间,以色列都是由个别的男人、女人和儿童所组成,当时他们是整体在敬拜 神,正如我们现在一样。因为他们都属于盟约的一方,每一个个体实在能够在他自己的经验中经历 神救赎大爱的相同模式,就是关于成为嗣子、关于从苦难中学习、关于死亡、关于新的创造和与 神建立一个立约的关系。例如,在哥林多后书五章十七节;六章八至十节,保罗很清楚地向基督徒说明这些道理。现在每一个基督徒都能够体验这种经历,只因为耶稣一开始便已经承认这模式,然后祂自己活出来,我们在这些诗篇甚至在整个旧约圣经中,都能找到这种模式。这些诗篇告诉读者要记住 神大能的作为,即是说,要从过去的历史中回想这些事,以致成为他们自己的经验。这是耶稣所做的事,这也是我们必须做,和我们靠着祂的帮助就可以做的事。
这些诗篇将 神大能的作为带进我们自己细小的生命中,这生命就好像耶和华军队中微不足道的小兵卒一样。──《每日研经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