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 围

 

翻过一重山，又是新的天光
沉寂已久的翅膀扑腾着
在厚重的云层看来
烟雾迷布的城廓如失火的身体
童话中的灵兽纷纷登场
为了一个渐行渐远的梦

它们搬运着白天和黑夜
汲汲于草根
醒梦之间的清凉抚慰
多么柔韧有力的生长
那遍布屋瓦和山的黛影
汁液，默默流向空巢

神常常挪动我的注意
品味空白人生
一阵悸动，象儿时的铃铛
推动孩子们的心
在喧声中游走
月光下的土壤开始松动

黝黑的声音自地底升起
哦，这无法诠释的动力！
一如超市熙来攘往的人流
陷得太深会有危险的
不经意的一瞥含藏着问候
那就是确信：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孩子们嫩青的脸，迎来送往
枯干的只是过往的岁月
穿上透镜般的衣裳吧
那个我，投射在另一面镜中
象一颗流星，穿过水银的网格
来到梦中的湖水

 2006-1-25

春寒料峭

 

 

有时我只想以旺燃的激情

点燃风云雷电

它蛰伏在去年夏天的黄昏

沿着河堤，我们曾走进一方天阙

华光楼在静静地吐纳呼吸

创造的主题酝酿至今

 

你跌入现实与圣境交界的丛林

看各式各样的形体随风飘舞

妙音温热的手掌轻拍着你

而你的脸依然如月般清静

灵的翅膀带来一份期许

四下里顾盼、腾挪以及知觉的完形

 

春在某一个时空收集她散失的能量

甲壳虫尚在等待

常春藤已伸展腰肢

哎，在这个乍暖还寒的季节

怨妇梦中的眼神，冰火交织

无需了解就直抵生命的内里

 

念想的天空发出微妙的振动

以慈柔的力量为草木镀上颜色

让回归者顺从天意

习性脱落的历程无有止息

转世的云悠然飘来

一段未来的新关系

 

更多的演员在热身

以我们难以企及的优美姿势

比试着演技，剧情渐深

舞台之外的我透过隔世的窗框

发着呆，无数业灵汇聚而来

以寒冷、沉闷、及故态复萌的暴躁

 

 

 

有时我只想以旺燃的激情

点燃风云雷电

它蛰伏在去年夏天的黄昏

沿着河堤，我们曾走进一方天阙

华光楼在静静地吐纳呼吸

创造的主题酝酿至今

 

你跌入现实与圣境交界的丛林

看各式各样的形体随风飘舞

妙音温热的手掌轻拍着你

而你的脸依然如月般清静

灵的翅膀带来一份期许

四下里顾盼、腾挪以及知觉的完形

 

春在某一个时空收集她散失的能量

甲壳虫尚在等待

常春藤已伸展腰肢

哎，在这个乍暖还寒的季节

怨妇梦中的眼神，冰火交织

无需了解就直抵生命的内里

 

念想的天空发出微妙的振动

以慈柔的力量为草木镀上颜色

让回归者顺从天意

习性脱落的历程无有止息

转世的云悠然飘来

一段未来的新关系

 

更多的演员在热身

以我们难以企及的优美姿势

比试着演技，剧情渐深

舞台之外的我透过隔世的窗框

发着呆，无数业灵汇聚而来

以寒冷、沉闷、及故态复萌的暴躁

寻找它们各自的对应

在我生命的网格，或隐或现

试着相互沟通，交换眼色

象细胞与细胞的对话在默默里进行

我退回于幕布与剧情之间的空白

让一场谈话保持深度坠落

 

忽然传来朋友出车祸的消息

周围充斥了寒冷的哆嗦

虽然银杏树刚刚抽出新芽

我数算着日子：春分、清明

谛听它们微细的脚步

心绪莫名

 

对于禅定者，一切皆是

虚幻能量的层层演绎——

当寄心于一处，以强力意志

规避着世间万相的勾引——

如此简洁而又连缀的技艺！

独属于那连理一枝的幽径

 

心在瑟瑟中生长，哪管它风吹雨打

点点滴滴，于耗散中聚集

于放旷中回归，以亲认亲

啊！那嵌入肉体的一点灵光

在簇新的次元实相里体验生灭

和物质假象崩散后的滋养

 

在提前预演的生死剧中

主啊，何曾离开过我们片刻！

当蚂蚁猝死在觅食的路上

当我们的身体被淘空耗尽

春寒料峭

主啊，您的慈航荡荡开启！

 

 

    2006.3.17

例  证

 

 

江南总有骨骼清奇的例证

比如弘一撒手尘寰的表情

而我们的不解只是不解

皮影照样升起，现实终将沉沦

身为植物，谁能穿透滋滋生长的声音

阅历到非显现的八部音程

谁能看入流失的水土下面

一个全新的心跳，孕诞至今

昨晚，我们漫步河堤

朦朦细雨中遇见了一树梅

老榆树在旁边沉默不语

似乎仍不愿从冬眠中醒来

而小嫩芽的微笑已爬上胳膊……

夜鸟声声，盘旋着飞来飞去

那是它们恣情欢快的时刻

一如不解的植物兀自生长着

祈祷的歌声，秘密的约定

灯光、清亮的树叶，刹那间

时光倒流，逍遥重临

环佩叮当的足踝奔向夜色……

 

 

 

 2006.2.27

在春天的大地

 

 

在春天的大地

一朵新花开放

在无意识的丛林

自我独树一帜

 

生来追逐外境

于是在闹市中寻觅

渐渐迷失街头

又有剪不断的愁绪

 

为什么乍绿的叶芽让人愉快

为什么鸟儿总是唱个不停

嗯，摸摸岁月静默的身躯

血液在脉管里运行

 

是谁让我们开了又谢

又让我们死而复生？

时空并行不悖

千家万户无非一人

 

在这春天的大地

上帝也卸下冬装

混迹尘嚣

偃卧于旷野

 

 

象孩子那样捉着迷藏

发出一阵窸窣的声音

仿佛瞥见一双龙的眼睛

嵌在岁月森然的脸上

 

2006.3.28

 

 

 

感觉的基调

 

 

我兀自的粗旷，是一种欠缺

它成全了你的腾挪之姿

那渺渺逼近的超然

那心系至爱的赤怀

 

在最初的感觉的基调里

我们从你的呼吸中诞生

从你肚脐的莲花梗

秉承了一种芳香

 

那时间早已过去

魑魅魍魉环伺至今

花开即谢

针刺一样的痛钻进心里

 

譬如去年的潮起潮落

涌进儿时渴盼的眼神

时间象一个玩伴

早已跑得不知踪迹

 

但我总要在你的心里

生根、发芽

一个瞬间就可敛聚成形

状若奔马驰骋荒野

 

到了呼朋唤友的时刻！

桃花被一夜风雨吹落

大地寂寂不语

屏息静观那些走来的人

 

 

           2006.3.28

默视我心

 

 

那些窗口稀疏的灯盏

悬挂在靛蓝色的夜空

你扑腾的翅膀被另一只鸟儿追逐

依稀可见的河湾。默视我心

往事如昨，旧梦簇新

我们静静走过的桥

在红尘烟雾中颤栗

如果你有能力承载这一切

就会无惧于地火的奔突、冷凝的霜雪

就会渴望着被命令、被赐予

一个淡定的祝福

原以为从我心生出的你心已无所希求

一些更深的声音依然藏在

岩石和胸腔的内里

谁在背后支配着心意？

心门打开，无穷之幻变精灵般涌来

光芒悄隐。许是新的实相流星般滑过耳际？

在沉寂中酝酿砰然一响

炸开堆堆腐朽的骨殖

碎片散尽……

 

 

2006-5-25

 

 

莲生火宅

 

 

是的，我一手解开的锁链

怎会再次加诸于身？

以微细难辨的面目

我的考量建基于莲生火宅

以及我的阴影

上升途中遭遇的阻力

自明的光源啊暗中相助

某个上午，你在我体内蕴集着火

喜乐顿生。圈圈涟漪叠现

一点灵动，心意相生

纯真之水灌注

如夏雨整夜地下着

勇士的眼睛穿透夜的帷幕

看入万花游弋的星空

交相往复，灿烂发光

但你总是一个例外

隐匿中透出神秘之美

以其全然驯服失却个体性

以其柔软一瞥而销融掉生锈的锁链

直至被投向那个至高的游戏

 

2006.5.25

那爱。。。

         ——写在端午节

 

 

穿过冰火两重天的栅栏

那爱，剑光一样敛于一瞬

在月光下我看不见你

在水里我寻不着你

在浓浓夜色中漫步

连绵起伏的山峦间

我听不到你的半点回音

但我的心却活在你永在的存有里

即使离开你片刻都会死去

即使死去都会离不开你

水草轻触船眩，环佩叮当作响

轻轻摇曳的柳絮在风中诉泣

如果需要，我会打开另一扇门

直到空中纷飞的碎片

洒满海底静默的宫殿

直到那个挣扎的自我在水中沉下

——迷局得以澄清

灵魂的复苏会经过多少苍桑岁月

为了生而去死

为了爱而有所不爱

为了和光同尘而散发芷兰的幽香

同样流动的江水、寂寥的人影

那爱，就是灵魂

流出你谦卑的剑身

微颤的心游走于刀光剑影

我知道，你引领了一个生命的实相

从灵魂的枝杈分蘖出片断体

淡淡的汁液……

为了一次天覆地载的相会

我知道，你中的我正在启程

 

 

            2006.5.31

能量之舞

 

 

如果沙漠横亘眼前，暑热中

那停止运转的能量

那蒸腾耗散的水份

何时重现于正午的丛林

 

反省之镜轻轻擦试

照见地球母亲的容颜

照见蚯蚓们破土而出

而松树的枝上歇满蝉蜕

 

我失语很久了

忆往昔那些诗人的名字：

济慈、荷尔德林、里尔克

随风掠过空旷的原野

 

另一些荣耀尘世的声音：

卡比尔、鲁米、哈菲兹

从沉寂已久的天幕

乘丝丝雨意莅临

 

还有通天彻地的高士们

以后人所立的墓碑昭告着：

温暖常青不止是大地的梦想

亡灵也一样悦纳心香氤氲

 

那天，在袁天罡、李淳风的墓地

张道陵祖师在云台山上遥相呼应

而圣者巴巴静静地躺在盘龙山下

看护着这一方阆苑仙境

 

我已失语很久了

象玄鸟或小蛇，等候一场雨

松开身旁捆绑的连接

旋转的能量之舞绵绵不绝

 

 

2006.6.28

 

 

 

我从神的殿堂轻轻走过

 

 

我从神的殿堂轻轻走过

沉醉的花侧身而眠

夏夜曾是多么美妙

浩瀚的星空让人数算不尽

 

是什么让风轻轻带走

除了内心的执著不舍

除了枝叶掩映的阴影

一览无余的依然是宛在的明镜

 

镜照梦留，不舍昼夜

流淌的灵魂微粒哦

披露田畴、荒野

披露穷山恶水

 

对于我们，还有什么痛苦之因

根深叶茂，诸梦荡涤

爱人自在内里

曾经的分身敛聚于显隐

 

我从神的殿堂轻轻走过

抚今思昔，时间如打开的书页

微热、清凉；窗前剪影依旧

做梦的人适时起身

 

 

 

         2006.6.28

空心的等待

 

 

我在空心的等待中淡淡度日

世界侧身而过，象一艘船

穿越峡谷 无悲无喜

航道真的是既定的吗？

当你提及儿时那孤独的背影

面对墙壁，专注于一只蚂蚁

你不知背后有一双手已把我轻轻抱起

达摩九年禅定让多少人遐想不已

转瞬那个美妙的夏夜来临

乡间的院坝，星空下怀揣隐秘心事

连绵不尽的田野任思绪奔驰

其实，在闻风听雨中你也可以转身离去

象一个世界突然隐匿

岁月倏忽即逝，留下叶脉清晰

联袂的玩伴披荆斩棘

走出一个个心意、短暂的定静之境

在鲜花和瓦砾铺就的路上

回首往日的情悦

在“唉”的一声叹息发出之前

深入夜色毕现的肌肤

终于想起隐身的你

夏莲静静地开在那一片水域

哦，凭着当初那份独特的认领

狂心稍歇。起身离去

留下堆堆骨殖在幻变的丛林

一如无极本身，旋舞于一切万有

我们踏着节拍，消逝于流动的回音

 

 

2006.7.13

鬼节有感

 

 

在灵的躯体上行进

犹如嵌满眼睛的知觉

遍历山坡上茂密的植物

野菊、荆藤、香椿叶

 

夜里我们几乎会师于虚空之巅

就差一点点隐忍

尽管我们都很努力

以火为媒隔界交汇

 

啊，还是一以贯之的心神

来得平静自然！

他观察得很深、很深

力透阴阳之外

 

满室生辉……满世界的花朵

无可比拟，无法触及

象魔术师从空无中

变出眩目的光华

 

静默枝条上不绝于耳的欢快蝉鸣

提示着我们

谛听更深隐的呼唤

那山河大地，那踽踽流星

 

 

2006.8.7

 

 

 

 

   立 秋

 

 

秋在树上立着

在今夜11时41分

我们或已闭眼、入睡

 

但秋立着，象一个人

由隐而显

眉睫有着淡淡的剪影

 

啊，此消彼长的身影

忙坏了那个瞥视者

那个神气合一的人！

 

我们这些小孩子的心意哦

在局促的空间纠缠不清

误使天堂的鱼每每上钩

 

我们是那不辞辛劳的渔夫吗

不，这一切，只是夜色和我们

合谋布下的谜局

 

秋在树上立着

没有一丝下雨的迹象

可今夜，我们又被谁钓着呢？！

 

   2006.8.7